[平喻] 尽入彀中 04

酒量算作私设,三杯倒什么的太扫兴啦。


孙哲平白天的日常生活喻文州因为要去联盟工作,向来没怎么介入,只在偶尔的聊天中了解到孙哲平在周围几个公园随便的哪个里遛遛鸟、逗着京巴看看老爷子们打打拳、听吊嗓子的唱几句戏词回来后,去过几次叫什么包袱的地儿听场相声,下午可能和几个朋友凑着玩玩纸牌看场电影,具体的其他喻文州也不多清楚。

或者孙哲平也会是去了趟商场买些东西回来,打喻文州来了会给他做晚饭,家里食材就消耗的特别快。喻文州总会给他列个单子,上面是要买的东西,晚上孙哲平就会吃着出自他手的粤系家常菜。基本上孙哲平也会来帮忙下个厨,两人分工配合,聊天打趣,倒像是对儿在认真过小日子的夫夫。

有时候喻文州下班回来也可能看不到孙哲平,打开消息看到留言,然后才知道对方是在地铁站附近的哪个小园子里和谁下象棋。

喻文州对于象棋是只知道规则而已,从没亲身碰过,就跟着旁边围观的那些人一起看看,等他。

孙哲平对战过不同的人,下得有输也有赢,喻文州总共看过也有那么十几局后,被孙哲平拉着一起下了盘,最后倒是他心思缜密,棋险造机扳局赢了,回去路上孙哲平笑着说果然,不能跟战术大师玩脑力策略游戏啊。

有次晚上他俩也一起去过live house看金属乐的演出,是孙哲平很喜欢的风格,如数家珍地给喻文州讲述。喻文州就认真地听着,感受起来觉得这样的音乐激烈而具有攻击性,但是听起来很干净,低鸣而深沉,无所拘束地倒的确像孙哲平。

然后他们溜着弯儿就回来了,路上还去了孙哲平所谓不外行的便宜坊吃了个烤鸭做宵夜慰藉灵魂。孙哲平的手伤好得差不多了,但是手速恢复得很差,也就不再忌惮于喝多少酒,就着一瓶二锅头,误吃喻文州卷了很多甜面酱的荷叶饼。

而喻文州向来是不喝的,但既然音乐这么好听,烤鸭那么好吃,就也拿碳酸饮料陪他。

普遍更多的时候他们还是在打荣耀,孙哲平有时候一天都泡在上面,刷本竞技拾荒公会野图,晚上回来也带喻文州一起玩玩网游,这样层次的荣耀体验,莫名让喻文州有了种回到少年时的感觉。


然后这回联盟的这个加急项目达到了阶段性的完成,需进行归总测定后才要再继续,喻文州就突然空下一整天的闲暇来。

孙哲平知道后有点高兴:“好啊,正巧了,明天带你去网吧对战踢馆。”

“去网吧踢馆?”喻文州不解。

“嗯,就是我常驻的一个网吧里,有人约好了明天下午来踢馆,他们约好了我去,就还是单挑擂台团队赛那些,挺有意思,你也去玩玩呗。”估计喻文州对这些不太了解,孙哲平耐心给他解释,“我是入联盟前就和那批人在那一玩的了,退役回来后偶尔有好玩的活动也还是带着我。”

喻文州的确不怎么了解这些,少年时父母管束较尽责,初遇荣耀那会他都一直是在家里玩。后来进了蓝雨训练营,作为吊车尾的他难免被排挤,即便经常耳闻魏琛带黄少天几个人去周围的网吧里兴风作浪,他也是一个人最后才完成训练额度,再自己踏着余晖回家。

等再被周围人认可接受亲近,那也是他快出道的时候了。网吧文化里的荣耀琐屑,他只曾经偶尔听得叶修说过一些嘉世的前身如何。能细致亲身接触下这些东西,喻文州也觉得有趣,应下来了。睡前就是听孙哲平絮叨了些关于这些的好玩事,心里不免有些小期待。


第二天他们早起去吃了门钉肉饼,喻文州陪着孙哲平去遛鸟,呼吸呼吸干净的雾霾。夏天早上八点多也就开始热起来了,他含着一罐微凉的老酸奶和孙哲平走遍全路,背景伴着悠扬的二胡声和几句戏腔。

公园里也有老头和老伴一块儿来,神情安定地含根冰棍穿件背心,七八十岁了手里提着只乌黑的八哥,走起来还看着特有范儿。喻文州觉得预见到了孙哲平的晚年,但是又觉得孙哲平以后大概不会秃顶,吧。

随后他们一起去商场买东西,这次不用喻文州给列清单,孙哲平再在超市分区挨个找了,带着个大活人怎么都方便。孙哲平推着车看喻文州在货架前挑挑拣拣,偶尔偏头来问询孙哲平的意见,晚上是想吃咕噜肉还是蒸排骨,沐浴露要不要换用香酚的,事事件件。

喻文州提出的建议大多中肯,孙哲平顺几句就全随他了,而他的日常生活的各处细节,也渐渐开始沾染上喻文州的气息,从衬衣上的低郁香气到房间里东西的摆放位置,种种。

中午是天福号的酱肘子和米粉肉,夹刚出锅的烙饼,再配一碗杏仁酪,美极了。

喻文州小时候也来B市旅游过一次,跟导游带着小红帽去天安门看升旗,天坛故宫八达岭,西单香山颐和园。景色再怎么牵强恢弘也乏琐无味,而如今和孙哲平在一起的B市,所有的记忆都显出特别不一样的韵味,让他弥留不忘。


孙哲平刚退役那会儿,为了避免出去遇到各种麻烦事情,买过一些能遮掩面容的饰物,所以下午准备去网吧前,就挑给喻文州戴了副平光的黑色半框眼镜配顶倒扣的鸭舌帽。

平时的地方人多倒还好,但到了这种荣耀玩家滋聚的地方,喻文州这样级别的选手难免可能就会被认出来,消息真传大了也不太好。

还换了不同的穿衣风格,宽松的长衫配红色板鞋,这样的装束倒让喻文州看起来稚气了不少,显得像个高中生,或者说喻文州看着镜子里的样子时是真以为自己回到了十七岁。

但孙哲平就在旁边看着他笑,恍惚的恍惚,这一切可都是真的。


他们一起穿过排满荫蔽梧桐老树的路,走到了网吧门口进去,里面一群人围着已经在对战了。

“欸,大孙来啦。”有人过来招呼道,看到了旁边的喻文州,“这位是?”

喻文州听到这个对孙哲平的称呼有些一楞,他记起张佳乐好像也是这样叫孙哲平的,他也忽然发现最近以来,自己好像一直都没在意过对孙哲平的称呼,或者说,他根本没有称呼过孙哲平。

以前孙哲平还在联盟时,他毕恭毕敬地称呼对方为孙队,对方也照礼称呼他为喻队,那时候他们根本密切来往不多,也就面上那么个意味。

如今孙哲平退役了,叫孙队肯定不对了,叫前辈好像也,兴许觉得有点奇怪,可能那天雨里刚遇见的时候,这么叫孙哲平,喻文州会觉得合适。

但现在他俩之间,这样的关系,还需要叫前辈吗。

孙哲平其实现在对他也是,叫喻队是疏离,叫全名显生硬,叫文州又觉得,亲密过头了,索性没有称呼,他俩这样倒相处得如分。

“我一朋友,过来看我的,顺带着他遛来玩玩。”孙哲平当然不会说这是喻文州,就这么解释过去了,“这就打上了啊,怎么样?”

“那几个就说先来单挑几局试试,有个比较厉害。”那人咂舌道,“大孙来上啊,你肯定行,让他好好见识见识!”

论单挑的话,孙哲平的确肯定行,他玩的本就是物理伤害输出型职业,虽然手速就恢复在200,但普通玩家里也算顶端高手了,意识技术又精湛,那个本厉害的有点得意,却在孙哲平手下连输了四局,脸都快拉不住了。

吵嚷着又来了擂台赛,以卖血为代价输出的狂剑很快就折了下去,喻文州跟着看了他们几局,这些人水准是不算太低,但大多是野路子,破绽缺点都很多,也就在小圈子里风生水起,距离职业级差着太大一截。其他人叫好发嘘间,看喻文州不觉惊不支声,还以为他不懂荣耀,但喻文州已经作为算是荣耀界的顶尖大神之一,要真被这种级别的对赛惊到的话,那才是说不过去了。

但这样的气氛也不免让他想起以前在训练营,那时候的黄少天少年意气,也是总这样被簇拥着赢下PK战局,而喻文州大多就站在人群中看着,内心里计算分析他的长短软弱.周围人哪知他的厉害,只当是这个吊车尾的,也在羡慕黄少天罢了。

几场单挑擂台下来都是各有输赢,双方也争不下个你我,立誓团队赛三局两胜。

“欸,叫我这个朋友也来吧,他玩术士,控场很厉害的。”孙哲平拉了喻文州过来坐在身边,把他最近在用的那个术士号递给他,冲喻文州咧咧嘴角,还眨了下眼睛。

所以就算相似,就算想起,孙哲平对于喻文州来说,总是就能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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